“你好可爱哦”

多余付出(10)

小棉袄:



*你们的棉袄最近深受实习的折磨,更新根本无能为力啊。


*随便吃点。






  


刚进酒吧的门就闻到刺鼻的香水和香烟的混杂味道,Beam瞬时停住脚步皱着眉头掩面捂住鼻子,要不是Pha及时出现拉住了他的胳膊,他简直想掉头就走。




  “我们换个地方不行吗?”Beam嘟囔着微微挣扎了一下,“这里空气也太不好了吧。”




  “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事多,”Pha撇着嘴俯下身子,凑到他耳边,语气很是神秘,“你绝对猜不到我们刚在这里碰到了谁?”




  Beam漫不经心地随着他移动的身体投射过去目光,坐在Kit旁边低头喝酒的男人侧影看着有些眼熟,但被酒吧光怪陆离的灯晕包裹着看不太清楚,Beam没来由地突然感觉心下一跳,连手心都开始潮湿起来。




  “认不出来了?”Pha低声在他耳边提示,“是Tang啊,就之前喜欢了你好多年的那个。”




  这个名字他一点也不陌生,相反在某段时间里这个名字出现在他口中的频率甚至不算少数,但大多数时间都伴随着满不在乎的嘲讽和代表烦躁的语气词,总而言之根本算不上有多讨人喜欢的出场方式,那人锲而不舍地追了好一段时间,就连最后临出国的前一天都一门心思地守在Beam家的楼下,而Beam连窗户都懒得打开看他一眼。




  那个时候Beam趾高气昂,满身都带着时刻被人宠爱的气息,根本无暇顾及别人捧在手心递过来的是多通红的心脏,他像个被宠坏的小孩一样极度挑食,只挑喜欢的塞进嘴里。




  他不懂苦苦喜欢别人是什么样的感觉,他更不懂什么是求而不得,他甚至都没有经历过黑暗的凌晨,他只是安坐在向阳的那一面,理所当然地接受着,挥霍着,践踏着。




  现如今在熬过那些赠与干枯眼眶和疲惫情绪的黑夜之后,他再看到这个曾经被自己亲手推进深渊的旧友的时候,心里难免会多些感同身受的同理心。




  他嗓子紧得厉害,都不能正常地和Tang打招呼。




  Tang走了两年了,这次回来理了寸头,微笑起来侧边的梨涡被灯照着很是晃眼,他看到Beam的时候是真的高兴,伸过来的手都不自觉地抓得有些紧。




  “好久不见了Beam,是我让Pha打电话叫你过来的,没耽误你什么事吧?”




  他一直是如此阳光,好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Beam生气,就连Beam之前耍脾气扔掉他递来的餐盒,Tang都能面带微笑地把它再从垃圾桶里捡出来,回过来的语气都不会有丝毫的更改。




  “怎么会。”Beam含糊地回过去,掩饰般地喝了一口Kit递过来的酒。




  抛开Beam追求者的身份,Tang其实是个很幽默也很优秀的人,之前Beam一直被他的殷勤烦得不胜其扰,连带着对他的闪光点都长期视而不见,现在推杯换盏坐在一起,倒是真切地被他几个笑话逗得笑弯了腰。




  来回几轮Beam只觉有点上头,连眼底都有炙热的潮气,他摆着手站起来,旁边的Tang跟着一起,无比自然地扶住了他的小臂。




  “我得回了,家里还有亲戚呢。”




  “我和Kit都喝酒了,不然Tang,就拜托你送Beam回家吧。”




  Beam怎么会不知道Pha和Kit在盘算什么,只是现在太晚了,他不想耗费力气在打醒那两个人身上,索性装聋作哑,任凭Tang替自己分担一部分重量,往停车场走去。




  夜晚寒气还是有点重,走了几步他没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,霎时感觉手臂上的力道紧了一些,紧随其后的Tang在他头顶发出的轻笑声。




  “笑什么?”




  Tang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。”沉默地走了一会,复又抬起头回答,眼睛亮亮的,像是看到了一束光,“就是想起了以前,你打喷嚏的时候总是这样,最后一声是收进去的,好像没打出来一样听着不痛快,总觉得你是把所有的都又重新憋了回去。我之前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你这样打喷嚏的,直到我刚到美国,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听到邻座的一个男生突然捂住嘴打了个喷嚏,跟你一模一样,结果你猜怎么着?”Tang弯起一边嘴角,笑得很是开心,“他成了我在那边交的第一个朋友。”




  Beam心漏跳了一拍,连走路都不太顺遂。




  他非常理解Tang,准确来说自己现在也正在走着他那条老路上,对象是不同的人,但心境却是同样的可怜,把不可能的幻想寄托在陌生的人身上,还要用微笑的口吻说出来。现在又不是古时候,不能不讲道理地就把人往大牢里关。




  正是因为这样,他没办法做到像之前那样,把话说得明白又冷酷,因为Beam现在比谁都清楚,一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。他明白这都是报应,就如那个雨夜,他站在宿舍楼下哽咽着对面色不善的Kit说,“你说这是不是因果报应啊?我之前没有好好对待喜欢我的人,所以老天让我吃这种苦头。”




  是了,过去他是怎么对待Tang的,现在统统都要尝一遍。




  Beam混沌着心神被Tang带到车跟前,在他拉开车门的时候被声音惊醒,抬头看过去的眼神里都带着模糊的惶恐。




  Tang微笑着摸他的头顶,揉他细碎的额发,手掌心里都是温柔的气息。




  “现在才开始害怕,是不是有点晚了?”他打趣道。




  Beam咬着嘴唇摇头,略微尴尬地扯了扯嘴角,抬起的后脚跟都带了些惶然的不知所措。




  好在Tang没有继续为难他下去,只问了一句,“没有搬家吧?还是原来的地址?”




  车里的空气有些热了,Beam不自觉地扯了扯衣领,对方早已贴心地从后备箱里取出水来,略略降低了车内空调的温度。




  “不能吹风的,要不然你明天该头疼了。”




  “说起来,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,这是你第一次坐我的车吧?”Tang的手熟练地在转动方向盘的时候稍稍交叉,重叠部分有皮肤干燥的触感。




  对方丢来的语气很是轻松,可在落到Beam身上有沉重的回响,压得他刚张的嘴里全是空气。




  曾经邀请过好几次,但都被Beam拒绝,刚开始是略带礼貌的疏远,后来更是假装没看见的冷淡,他连自己的表情都真切地记着。




  Beam靠在真皮座椅上,恍惚着觉得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,梦里Tang的脸全部换成了自己的模样。




  “也怪我,以前不知道什么是恰当的表达,只知道一股脑地把我的情绪表露出来,以为这就是最纯粹的爱,不管你接受多少,我自己是十成十的感动,一直努力在把自己塑造成跟深情挂钩的形象。现在想想你多无辜啊,什么都没做,就被我无端地大爱了一场。可Beam,我从来无意成为你的烦恼,之前是,现在更是。”




  “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,轻松着来吧。把我当成Pha,当成Kit,当成谁都可以。”




  Tang的话无比的认真,就连标点符号都字字斟酌,其中内涵的深意Beam无意去深究,今天太累了,先是Forth,再是Tang,他不想再耗费心力。




  Tang见好就收,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一言不发,只把车子开得飞快平稳。




  到达Beam家的时候,他在车停稳时打了个哈欠,手迅速伸向安全带扣,在施力抠开车门把手时,转头说道,“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




  “那我们之后再见了,Beam,晚安。”




  Beam只匆忙点了一下头,抓着手机就落荒而逃。




  被抓着衣领匆忙回顾之前的感觉太不好了,他在走进黑暗的走廊时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冒了薄薄的一层冷汗。




  手机震动了一下,他咽了口唾沫掏出来看。




  陌生的号码传来祝他做个好梦的讯息,底下的落款是Tang,挨着下面Forth发来的那条一起,构成了这个混乱夜晚的全部组成部分。




  他无意回复,甚至连保存号码的想法都没有,删除的按钮暗暗施了力气,却在最后确认的窗口微微缩起手指。




  他能想象得来那边的心情,从未如此的感同身受,就是因为这样,他再也没有可能变回之前那个蛮横随心的受宠小孩。




  Beam犹豫了半晌,终于叹了口气,顺着楼道上面昏暗的灯光,打开了对话框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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